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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跪在地上抱着她的腿求她,没想到她还是离家出走了”昨天,80岁的老奶奶泪流满面的告诉记者,因为老师即将到来的一次家访,在深圳一中学读高二的孙女小靓(化名)逼父母将现住房子换为豪宅,要求没能满足后竟离家出走,无奈之下,其父亲甚至拨打了110和法律援助中心的电话寻求帮助,至今小靓还是没有回家。
为换豪宅跳楼、持刀大闹后出走
小靓一家目前租住在华新村,她父亲徐先生告诉记者,前天晚上,小靓回家后说,学校通知过两天后各班老师即将开始家访,要父母要么赶紧买套新房子,要么就搬个豪华宽敞些的地方。徐先生说,女儿一直就觉得现在租住的地方太寒酸了,平时连同学都从不领回家来玩,现在听说老师要来,就怕丢了自己的面子。当时,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徐先生说,要求被一口回绝后,小靓当即冲进自己的房间,收拾了东西就要走。他连忙拦住,小靓接着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又砸又摔,连电视机都被掀翻在地。
徐太太告诉记者,丈夫脾气不好,怕再跟孩子起更大的冲突,就去办公室了。可是丈夫走后,她和小靓的奶奶,加上孩子的小姑,三个大人都没能拦住小靓。“我们不让她走,她就要跳楼,跑到阳台上就要拉窗户,试了几次都没拉开,就又冲到厨房拿了把刀,威胁说要是不让她走,就会干出更激烈地事情来。”
80多岁的奶奶当即就跪下来抱住了孙女的腿,“我说,你要动刀子就杀我吧,她刀子是放下了,却说都怪我生了个没有用、不会挣钱的儿子,那可是她爸爸啊。”奶奶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一边说,一边不断擦眼泪。
自打搬进住处女儿就没满意过
前日,记者跟随小靓的父亲徐先生来到其位于华新村的家中时,徐太太和小靓的奶奶、小姑正坐在床边流泪。徐先生告诉记者,自己和妻子都是来自湖北的下岗工人。2003年他一个人先到深圳打拼,第二年把老婆孩子也都接了过来。目前他在华强北买了套小房子作办公室,自己做生意,虽不是大富,也属于中等水平,一家人的生活是不成问题。
徐先生告诉记者,家里现在租住的这套房子每月房租1700元,虽不算高档,但生活设施倒也齐备。主要是位置好,离自己工作的地方近,孩子上学交通也挺方便。可是,自打搬进来那天起,女儿对这里就没满意过,“说是都不想走上这个楼梯,一想到要回到这里就难受。”
记者看到,徐先生家五六十平米的空间中,家具确实相当简陋。夫妇俩的卧室里除了一个单开门的柜子、两个简易衣柜外,连张床都没有,就在地板上铺了张床垫。相比之下,小靓的房间则要时尚许多,崭新的书桌和十九寸纯屏的戴尔电脑,一眼就可以看出,夫妇俩在孩子身上花了不少心思。徐先生说,以他们现在的经济实力,也能在位置偏一些的地方买套房,“我就是不能惯她的这种攀比、虚荣心。”
女儿曾负气离家出走一天一夜
徐先生说,小靓在私立中学读了一学期,转到福田某中学后,攀比心更高了。徐先生坦承他们家的教育方式是两个极端,妻子对孩子过分疼爱,属于能把饭端到孩子嘴边的那种,而他对女儿向来要求很严厉,可自从女儿第一次离家出走后,他就不知道该如何对待女儿了。
说起那一天一夜,徐先生还心有余悸。他说,去年3月的一个晚上,小靓吃饭时不停地煲电话粥,徐先生一气之下抢过手机,摔在地上,小靓哭着夺门而去。徐先生和妻子在外面找了一天一夜,最后在附近一家旅馆找到女儿。倔强的小靓不肯回家,哭闹着对徐先生又踢又打,旁观的几个人看不下去,苦劝了两个小时,才说动小靓。
徐先生说,之后他们与女儿相处时都小心翼翼的。女儿可能也看出父母的顾虑,一有冲突,不闹赢不肯罢休。
束手无策孩子至今不肯回家
小靓的父母告诉记者,由于女儿不让他们去学校,现在他们也不敢到学校去找孩子,“我都不知道她今天去上课了没有。”徐先生前晚给女儿打了几个电话劝她回来,均被小靓拒绝,徐太太最后好不容易得知女儿当晚住在同学家,才算稍微安了心。“我们没有她朋友的联系方式,她从不告诉我们。”
心急如焚的徐先生夫妇现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当时连110和法律援助的电话都打了,结果人家告诉我这种事情属于家事,不属于他们的帮助范围。真不知道我们还能怎么办。”
至记者发稿前,小靓仍未回家,她妈妈在学校门口等她也没等到,夫妇俩说,他们也不敢逼得太紧,只希望女儿早日愿意自己回家。
从吉他到豪宅要求不断升级
小靓父母说女儿初到深圳时曾被评为“文明学生”,后来渐渐嫌家里穷,甚至觉得父母丢人
回忆起小靓来深圳前的表现,徐太太收起眼泪说,当时她虽任性,但很少跟同学攀比,对一个月50元的零用钱,也非常满足。徐太太说,小靓2004年初来深圳时,还正读初三,“她刚来那会学习很用功,被评为学校的文明学生,全校只有10个,小靓班上就她一个!”徐太太很骄傲,说小靓的成绩也排在班里前列,每次家长会都能得到老师的表扬。
“来深圳后,小靓有了攀比的念头。”徐太太说,刚来时看到同学有手机,她也要买一部。高一时,徐先生将女儿送进了一所私立中学,每年学费就是三万元,学校有很多家境富有的孩子。见父母每次只能到超市买些零食让她背到学校,小靓当时撇着嘴说,别人的父母都是用私家车一箱箱零食往学校搬。
“家长会最让我们头疼。”徐先生说,因为开家长会前,要登记家长是开车、坐出租车或者乘校车到学校,看到父母填“坐校车”,小靓就很生气,说:“你们干脆别去了,别人的父母都是开车去,你们坐校车多丢人。”
“女儿个性强,好面子,我们就尽量满足她的要求。”徐先生说,女儿想学音乐,要买吉他,他依了;女儿觉得吉他难学,改学电子琴,他也买了;去年九月女儿闹着买电脑,“六千多,我咬咬牙也买了。半个月后,女儿说出去旅游需要一部数码相机,我拗不过,也买了。”徐先生说,女儿还想把每月一千元的零花钱翻倍,把电子琴换成钢琴,还闹着要搬大房子。“我不可能满足她所有要求。”
“小靓常在吃饭是数落我,说别人的爸爸那么有本事,你怎么这么穷呢?”说到这里,徐先生眼圈红了,他说,女儿嫌家里穷,自高中后没带过同学回家玩,还不让父母参加家长会,威胁说要是再去家长会,就别想见到她。
小靓:不愿谈此事 已经忍够了
在小靓的房间里,记者看到,床上静静躺着粉色的小熊,桌上摆放着化妆品包和头饰。打开的电脑上,在她的文件夹“得意靓靓”里,装满了从网站上下载来的各种时尚女生的流行服饰和杂志。
昨日下午,记者在小靓的学校见到了小靓,并以她母亲朋友的身份,试图约她聊聊,但已走出教室的小靓断然拒绝了记者的要求。随后,她给记者回短信说,这是她家里的事,不需要外人管。还说,她和家里的关系没有什么好缓和的,大家都不知道她的苦衷,她忍了一年半,已经忍够了。
班主任:小靓综合表现一直不错
昨天下午,记者来到了小靓就读的中学,其所在班级的班主任告诉记者,小靓是这学期开学后从别的班转到自己班里的,交接的时候,以前带她的老师曾经提醒过他,这个孩子有些地方很令人头疼。可在班主任印象中,小靓一直表现都不错。“综合各方面的表现,她在我们班应该说是中等偏上的一个学生。平时虽然不太爱说话,但绝对不内向,跟同学相处关系也都挺融洽的。”不过,班主任也反映说,小靓是个比较有个性的孩子,“感觉挺有主见的。”班主任表示,自己和小靓的父母沟通不多,“只在开家长会时见过一次她妈妈。”
班主任随后拿出班级考试成绩表,记者看到,在最近一次阶段考试中,小靓的成绩在全班45名学生中排在第18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