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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对美国的中医业来说是艰难前行的一年;中医独立诊断权的得而复失及加利福尼亚州针灸局的存在受到质疑,暴露出中医在美国处境的尴尬。为此,加州华人中医界抛弃以往的门派之争,希望集众人之力促成有关中医的立法,以维护行业权益。
曾长期受西医排挤
上世纪70年代中期,中医针灸在美国许多州取得了合法地位。然而,政治上的合法化并不等同于在学术上受到重视。代表医学界既得利益的庞大西医势力集团——美国医学会,长期以来不承认针灸的医学价值,该组织的官方立场始终未变:针灸在美国尚属实验性质;另一方面,针灸神奇的功效让一些西医也开始学习针灸,把针灸纳入其服务范围,从而导致利益冲突。2005年,加州西医公会援引一份片面的有关中医行业的评估报告,对中医师的独立诊断权提出公开挑战,中医在1979年获得的诊断权因此丧失。
与此同时,最早在1976年成立、前身为“针灸顾问委员会”的加州针灸局,也面临被撤销的命运。针灸局作为州政府对中医针灸行业的管理机构,其存在确保了中医界可以摆脱西医的直接控制,自成一体。30多年来,代表中医界的针灸局及其前身“针灸顾问委员会”一直是中医界与保守势力激烈斗争的政治舞台。近年来,加州针灸局根据中医师临床实践需要,着力提高当地中医院校教育水平,但因此触怒管理全美针灸师资格考试的外州利益集团,后者雇用游说公司,向加州议会提出加州针灸局是否必要存在的质疑,欲将加州针灸界纳入其管辖,以谋求巨大经济利益。
针灸风靡全美
中医进入美国是从针灸开始的。针灸以其快速、明显的疗效被美国人广泛接受。 1972年尼克松总统访华期间,随行的一位《纽约时报》记者因急性阑尾炎住进了医院,按照西医的诊断,他必须接受切除手术,但北京的医生采用了传统的针灸术对他进行保守治疗,结果未经手术便获痊愈。这名记者回到美国后,以自己的亲身经历在《纽约时报》上对中国的神奇医术作了大篇幅的报道,引起美国公众的兴趣,迅速掀起了一股针灸热。大量美国人以及其他族裔移民纷纷开始学习针灸。目前,全美有针灸师2万多人,华人在其中只占一小部分。在加州的十几个针灸学校中,学生大多是白人。在促成针灸合法化的过程中,精明的犹太人发挥了重要作用。 针灸在美国刚开始风靡时,一些犹太商人马上意识到这是一个很有商业潜力的行业。于是他们出钱游说,推动全美30多个州允许针灸师开业的立法,并成立了针灸师培训学校和考试机构。目前,全美每年针灸培训和资格考试的收入达上千万美元。
中医药尚处困境
然而,与针灸在犹太人推动下在美国遍地开花相比,中医诊断和中药的境遇却要 寒酸得多。市场主要局限在纽约、洛杉矶、旧金山等地的华人社区,无法被主流社会认可。接受记者采访的中医师大多认为,造成这种现状的原因除了中医理论深奥难懂、中药治疗疗效慢、中药药理无法用现代科学方法解释等因素外,中成药规范性差,尤其是市场上假药充斥是一个主要原因。一些中医师本人成为伪劣药物的牺牲品,更使中医药在美国人眼里成了江湖郎中的骗术。
例如,加州执照针灸师公会所属的中医研究院院长因为服用疑为假药的“威仙灵” ,瘫痪在床,至今丧失工作能力;一位中医界前辈介绍病人服用一种风湿止痛药,在药中化验出有毒成份后被告上法庭,最后不堪官司的压力导致中风;一位中医师因为服用某药厂的“天王补心丸”发生窒息性呼吸道水肿而休克,送入医院急救才保住了性命。
酝酿建立统一组织
加州中医师联合会名誉会长、美国中医研究院教授陈大仁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 面对整个行业的危机,加州中医界表现出了空前的团结。
例如,去年夏天,为了抗议州议会撤销针灸局的提案,加州各地的中医师在州政 府所在地萨克拉门托举行了两次五六百人的请愿,连远在南加州的许多中医师也暂时关掉诊所,连夜乘坐大巴赶来参加。最后,中医界与州议会达成妥协,对现有针灸局的成员进行更换,从而保住了针灸局。针灸局是一个由专业人员参与的管理针灸师操守、制定行业标准和处理医患纠纷的机构,如果被撤销,有关职责将被移至消费管理部门,这对保护针灸行业的权益是相当不利的。
陈大仁说,过去,华人中医界门派林立,谁都不服谁。通过这次危机,大家认识到单打独斗无助于整个行业的利益,因此目前正在酝酿建立一个统一的组织,以便今后全行业能发出同一个声音。至于中医界争取中医诊断权的立法,他说,经过业界及州议会中华人议员的努力,州议会参众两院本来在去年已经通过了提案,但由于西医方面的阻挠,州长施瓦辛格没有签署这项立法,所以促成诊断权立法将是中医界今年的首要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