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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命英国的俄罗斯金融、政治寡头鲍里斯·别列佐夫斯基上周宣称将策划武力推翻普京政权,这不仅吓着了英国,也惹怒了俄罗斯,在伦敦和莫斯科之间搅起了政治骚动,一时间别列佐夫斯基重新成了人们关注为一个新闻人物。英国《星期日泰晤士报》15日就此刊发一篇题为《别列佐夫斯基素描》的文章,介绍俄罗斯这位带有传奇色彩的双料寡头 ……
再玩一把
这个神话般富有的政治寡头在叶利钦时代是一位弄权者,叶利钦时代结束后,他就再没有玩得这么开心过。他为接替叶利钦上台的普京提供金钱,想不到押错了宝。2000年他逃往英国,从那以后,他就一直为推翻自己以前扶植的人不懈努力。
一位与他多次谋面的记者说:“他是一个马基雅弗利(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思想政治家、历史学家——本网注)式的迷人家伙,他的媚药就是政治诡计。他什么都做得出来,就是不能接受自己永远被淘汰出局。”
显然,这个61岁的前汽车商人也觉得,以暴力革命相威胁玩得有点过了,之前,他声称已经出了钱,资助普京的同僚策划发动政变;稍后,他在一项声明中又提到支持通行的抗议示威活动,来进行一场“不流血”的革命。
尽管在伦敦和莫斯科之间搅起了政治骚动,别列佐夫斯基仍相信自己可以像没事儿人一般,不受惩罚。他呆在位于英格兰东南部萨里郡温特沃斯富丽堂皇的豪宅里,身边是他最新一任妻子叶连娜,以及三次婚姻留下的六个孩子。
为结束别列佐夫斯基这种流亡状态,俄政府先前作过一次尝试,即在去年提出对别列佐夫斯基的引渡要求,但却被法官驳回。去年发生在伦敦的前克格勃特工被投毒一案的主角亚历山大·利特维年科,曾警告过别列佐夫斯基有人要谋害他。俄罗斯声称引渡别列佐夫斯基是为了让他协助调查,但别列佐夫斯基指控说普京是要谋杀他的主使者。
流亡生活
可以想见,这个流亡者的人身安全措施极为缜密。10年前在莫斯科,他的装甲奔驰汽车被炸,司机身首异处,他本人严重烧伤。他的财富估计有8亿英镑,在2006年英国《星期日泰晤士报》富人排行榜上居第68位,他的保护措施自然是不惜重金。
2004年,他花1000万英镑买下172公顷的地产,由一队前法国驻外士兵守卫,房屋装备防弹玻璃窗、加厚钢板门、红外线监视器和针孔摄像机。别列佐夫斯基说:“不加小心,我早死了,外面有人希望看到我死。”他指的就是普京的人。
他过得也不容易:早上7点起床,30分钟花在踏步机上,接着20分钟泡在私人泳池里。早餐吃完白粥,奔驰车把他送到在伦敦高级住宅区的办公室里,他在那里策划推翻普京的阴谋。他午餐喜欢白蘑菇烩意大利面,配上一杯意大利红酒。晚上9点回家,写完政治日记,凌晨3点上床就寝。
寡头之路
别列佐夫斯基1946年1月23日出生于莫斯科一个犹太知识分子家庭,他读了全市最好的学校,后来进入莫斯科第一家计算机科学研究所,此后当了25年的数学家。
成为企业家纯属偶然。“1989年工资停发了,我开始经商,”他说,“当时俄罗斯人有两大愿望:房子和汽车,所以我瞄准了汽车。”
他带着三个朋友凑的钱去了西德,弄回一辆二手奔驰车,以三倍的价钱卖了出去。第二次,他带回了四辆车。依靠天时地利,钱财滚滚而来。他在苏联开设了第一个奔驰销售店,然后建立起第一条汽车经销链。“这是真的,是我们创造了这个国家的汽车市场。”
别列佐夫斯基还为汽车生意和新消费群体设计软件。他被赠予俄罗斯第一亿万富翁之名,随后开启了一幕俄罗斯寡头政治的大戏。
1995年,作为助叶利钦竞选总统的七寡头之一,他在一系列私有化交易中得到回报。在这些交易中,国有财产被瓜分,别列佐夫斯基以1亿美元得到了新成立的西伯利亚石油公司。不久,这家公司就升值到10亿美元。
由于与叶利钦有权有势的女儿塔季扬娜私交笃厚,他被执政党接纳。一名记者回忆道,自己有一次拜访别列佐夫斯基在莫斯科的办公处所,“像一座小克里姆林宫,巨型客厅里,政界要人和商界要人济济一堂,等待他的接见。接着,赴晚宴的各路寡头纷纷到达”。
旧恩宿怨
叶利钦1996年再次当选,部分归功于别列佐夫斯基买下了正亏本的公共电视台,7000人的雇员队伍被他解雇了5000人,他把公共电视台变成了叶利钦的阐释者和传声筒。他的帝国从电视扩展到报纸,他本人在政界翻云覆雨,一手遮天。
1998年之后,别列佐夫斯基开始着手安置叶利钦的接班人,第二年名不见经传的普京被指定为“看守”总理。别列佐夫斯基资助新党派,为普京培植在议会的基础。当普京把目标对准寡头,警告他们不许染指政治,否则后果自负时,别列佐夫斯基才痛悟到,好运早已不再。
他不肯屈服,组建了政党“自由俄罗斯”,之后该党两名领袖相继遭到杀害;他想在车臣问题上做和平调解人,公众则怀疑他与俄罗斯的敌人结盟。
身背窃国和诈骗的指控,别列佐夫斯基变卖财产,离开俄罗斯。2001年,他身居伦敦,俄罗斯要求把他引渡回国,他说:“我别无选择,我不能回去。”
他声称花了数百万英镑,支持活动分子在俄罗斯为公民自由而战,不管他们之间有多大分歧。但是别列佐夫斯基真的能推翻他的宿敌吗?莫斯科的评论家很少有人相信。据说,流亡者别列佐夫斯基有一个难以解开的心结——就是他与普京的最后一次谈话。总统冷冷地盯着他,质问道:“那些家伙求着我当总统,你也有份儿,你还有什么好抱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