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首都莫斯科一栋公寓楼顶层一间不起眼的办公室里，珀修斯旅行社老板德米特里·波波夫正在出售他一手编织的“俄罗斯梦”。被称为“雅皮士”的俄罗斯中产阶级可以在这里购买到各种足以令朋友同事甚至老板艳羡的豪华“出国游”，而他们所要掏的钱只有真正旅游费用的一小部分。

他们可以爬上中国长城，参加巴西里约热内卢的狂欢节，或在北欧过新年。而在“周游世界”的同时，他们甚至不需要跨出家门一步。26岁的波波夫把这称为“虚拟游”。“我们出售梦想，而这会带来社会地位。”他说。

据英国《泰晤士报》4月29日说，在充斥着巨额石油财富的欧洲第一大城市莫斯科，亿万富翁的人数甚至超过英国伦敦。在这里，要想在邻居朋友面前有面子，购买这样的“虚拟游”就是一个办法。

售价300到500美元

珀修斯旅行社曾是一个普通旅行社，主要经营南美旅游项目。但从去年开始，看准了一些人虚荣心强而又囊中羞涩的情况，这家旅行社开始出售“虚拟游”。

只要支付300到500美元，“游客”就能从这家旅行社得到全套能证明其出国旅游的材料，包括机票、登机卡、纪念品以及用电脑制作的留念照片。不仅如此，旅行社还会为顾客写好“旅行路线”，编好“旅行故事”，包括他们曾在哪里停留、遇到过什么人、在哪家饭店就餐以及参观了什么景点等，可谓细致入微。

地位问题

最早想出这个主意的是波波夫的一名管理顾问。起初，波波夫自己都认为这是开玩笑，根本行不通。但后来，他还是决定尝试一下，开始发送垃圾邮件做广告。9个月后的现在，平均每月已经有15到20名顾客购买“虚拟游”，占珀修斯旅行社业务总量的20％。

“在这里，地位是如此重要，”波波夫说，“如果你说，你刚从巴西或中国旅游回来，人们就会知道这代价不菲，把你视为一个有趣的、见多识广的人。” 通过旅游来显得高人一等的情况在苏联时代很少见，因为当时最奢侈的度假方式通常也不过是去黑海边的疗养院住上几天。

20世纪90年代，俄罗斯人在出国旅行方面有了更多自由，但即使是去埃及、土耳其或塞浦路斯等国的旅游也只有极少数人能负担得起。而今天，对日益壮大的俄罗斯中产阶级来说，去东南亚、西欧甚至更遥远的国度度假都已经司空见惯。

“虚拟游”换来加薪

25岁的娜斯佳是珀修斯旅行社一名典型的顾客。她在一家公关公司工作，月薪500美元。

去年9月，她花275美元购买了一个为期2周的“秘鲁虚拟游”，这只是真正旅游价格的十分之一。她说：“我想让我的同事们以为我去了秘鲁，因为我长久以来一直想去那里。去年，我一直在对别人说，我要去那里。这是个地位问题。”

娜斯佳的另一个目的是想让她的女老板对她刮目相看。她俩在莫斯科上层精英圈子里有着共同的朋友。

珀修斯旅行社给了娜斯佳机票、旅行故事文本以及她在秘鲁首都利马、古代印加帝国首都库斯科城以及印加古城马丘比丘遗迹的照片。娜斯佳还得到了一系列纪念品，包括当地的土布、珠宝、明信片、一套木制国际象棋和当地的一种乐器排箫。她所要做的就是背熟故事，去乡间的家族别墅呆上两星期，边晒日光浴边看书。

在她“回国”后，朋友和同事都争相前来听她讲述旅行经历。或许是巧合，几个星期后老板就把她的月薪增加了165美元。

“虚拟游”也有阴暗一面

眼下，尝到甜头的娜斯佳又在策划去中国或日本“虚拟游”。“我知道这是在撒谎，但这不是严重的谎言”，她说，“这就像是买了一只‘普拉达’包，不过是个冒牌货。”

不过，有时候“虚拟游”不仅仅只是像买个假冒名牌皮包那么简单。波波夫说，曾有一名女顾客，为把戏演得更真实，甚至割伤自己的手臂，假装是在南美的亚马逊河中被食人鱼所咬。

购买“虚拟游”的顾客中有三分之二是为了寻求“不在场”证据。这些人大多卷入了婚外恋纠纷，因此也最舍得花钱，最多的交了1000美元，为的是换来一个“天衣无缝”的故事和一套“物证”，包括登机卡、签证上的盖章，甚至博物馆门票。

波波夫通过在有关国家的联系人获得这些东西，而纪念品则多数采购自莫斯科的商店。他也承认，自己干的这些事在道德上有问题。不过，他认为这并不违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