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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之所以一夜暴富,是因为比其他人更敏锐地意识到新时代的来临……我们有很多罪孽,或许千夫所指”,俄罗斯旧寡头的领军人物别列佐夫斯基如此描述上世纪90年代控制国家50%经济命脉、在政坛翻云覆雨的七大资本家的上位。“七寡头”的绰号诞生于1996年3月。当年,俄共领导人久加诺夫风头正劲,叶利钦忧心总统竞选前途渺茫,遂密会联合银行总裁别列佐夫斯基、桥银行总裁古辛斯基、国际商业银行总裁维诺格拉多夫、首都储蓄银行总裁斯摩棱斯基、阿尔法银行总裁弗里德曼、梅纳捷普银行总裁霍多尔科夫斯基、俄罗斯信贷商业银行总裁马尔金,双方达成以金钱保权力、以权力酬寡头的协议。这七人便被称之为“七寡头”。今年3月23日,这位67岁的俄罗斯前金融寡头别列佐夫斯基客死他乡。而昔日可以呼风唤雨、与他并称为“七寡头”的其他金融巨头如今的命运却不尽相同,但总归他们的时代已落幕。
霍多尔科夫斯基 入狱10年获得特赦
刚刚获得特赦的霍多尔科夫斯基10年前在新西伯利亚机场被捕时,年仅40岁,坐拥80亿美元资产,是俄首富,他的尤科斯公司是俄罗斯第一、全球第四大石油公司,纯西方模式管理。
他一直有从政野心,与别氏靠政权敛财不同,他试图改变国家机器的运作原则,他向右翼力量联盟、亚博卢集团、俄共提供竞选资金,却独独对统俄党不屑一顾。他以创办开放俄罗斯基金会之名,携带大量公关人士,四处拜访地方行政长官和青年,发表民主演讲,竞选总统的心
思昭然若揭。如今,尤科斯已破产,他也被控欺诈、恶意违背法院裁决及偷逃税款等罪名,按照判决到2014年才能出狱。在监狱中,他四度绝食、被关过禁闭、遭过凶袭。
别列佐夫斯基 流亡伦敦离奇身亡
别列佐夫斯基曾是俄罗斯亿万富翁,开启了俄罗斯寡头政治时代。“克里姆林宫教父”、“邪恶天才”、“普京的头号敌人”这些绰号显示了他与俄政坛纷繁复杂的关系。前半生的别列佐夫斯基是名出色的数学家,苏联解体后,别列佐夫斯基开始利用转型期的混乱发财。他靠收购多家国有汽车企业起家,并把企业转为汽车进口商。自普京上台后,别列佐夫斯基便成为克里姆林宫的打击对象。2000年,别列佐夫斯基流亡英国,继续从事反对俄罗斯政府的活动。今年3月23日,英国警方证实别列佐夫斯基当天下午死于他在伦敦近郊阿斯科特镇的寓所内,死因暂时“无法解释”。一时间,人们对这位昔日“灰衣主教”、“克里姆林宫教父”的死因议论纷纷。
维诺格拉多夫 郁郁而终命运多舛
维诺格拉多夫曾是普列汉诺夫经济学院的研究生,毕生理想是打造自己的金融帝国。他1988年创办的国际商业银行是俄第三大银行,1992年牵头成立了莫斯科银行联盟并任主席。但他的帝国在1998年的金融危机中不幸破产,欠23万储户的存款无力偿还。当年10月,银行执照被吊销,他当时罹患重病,刚做完肾移植手术。破产后的他一贫如洗,后来又经历过几次脑梗和中风,全家只能搬进租来的两居室,21世纪初,他曾创办了若干公司试图东山再起,但却未见起色。他喜爱的收藏后来被贱价卖出,用于装点他人客厅。2008年6月29日,他中风不治,享年53岁,成为“七寡头”中第一个离世者。
古辛斯基 从媒体大“鹅”到惊弓鸟
古辛斯基的姓在俄语中是“鹅”的意思,这位被古布金石油天然气工业学院开除,而后转学导演的媒体大“鹅”,靠开黑车、导演各类晚会发家,而后游进俄商海扑腾。他在1992年打造的桥集团,拥有42家企业,其中《总结》杂志、独立电视台、《今日报》、莫斯科回声电台皆为俄媒体中的翘楚。
他试图全面控制舆论工具,直接对政权施加影响,最成功的运作是让独立电视台在1996年俄总统选举前夜播放反映斯大林时代大清洗的纪录片,令不少俄共的支持者转投叶利钦。但成也媒体,败也媒体。为争夺电信投资公司的媒体战让他声誉扫地,与卢日科夫在媒体结怨令他的“桥银行”失去莫斯科市政府的资金轰然坍塌。而在2000年大选中他站错边,借媒体丑化普京在车臣围剿非法武装的行动,更令他彻底失去了栖身的池塘,被迫卖掉媒体帝国的股份,远走以色列。
弗里德曼 低调内敛求明哲保身
弗里德曼是七寡头中最貌不惊人、最低调内敛的,但也是成功保全财富的唯一之人。他毕业于莫斯科钢铁学院,以倒卖戏票、办廉价迪厅、开擦窗户公司起家,打造的阿尔法集团从生产水泥、出口石油到艺术品买卖,从银行、超市到房地产和电信,阿尔法水泥控股公司是俄罗斯最大的水泥生产商,工厂遍布于前苏联地区。
2003年,他控制的秋明石油公司与英国石油公司联手,斥资140亿美元建立秋明-英国石油公司,是俄石油业的首家合资公司。英石油总裁布朗爵士曾透露,他最终选定曾与自己结下梁子的夙敌弗里德曼,是因为弗里德曼主动放下身段,挥动橄榄枝。
弗里德曼2012年的财产为134亿美元,全俄排名第六。他一贯与政府关系良好,跟政界要员私交甚笃。为明哲保身,他甚至情愿让俄石油公司收购自己商业帝国皇冠上的明珠—秋明-英国石油公司。
马尔金 丢掉政坛金饭碗
马尔金原本是七寡头中由商入仕的典范,但最近却麻烦缠身。
他的俄罗斯信贷银行也没逃过1998年的灭顶之灾,如今他的资产缩水至6亿美元,仅拥有一家不大的银行和金属投资公司,与当年的富可敌国不可同日而语。自2004年转战政坛,他担任布里雅特自治共和国驻上院的议员至今。然而,在杜马道德委员会主席佩赫京因未如实申报房产而下台后,马尔金也被推到风口浪尖,著名反腐人士纳瓦利内于今年3月14日在博客中披露,马尔金拥有以色列国籍、在加拿大有生意并正在申请长期居留,且未申报在美国纽约价值1600万美元的房产,这些都是与议员身份完全不符的。3月25日,马尔金赶在上院收入委员会讨论自己收入申报的前一天递交了提前放弃议员资格的申请,以免自取其辱。
斯摩棱斯基 弃商从文度余生
斯摩棱斯基毕业于哈萨克斯坦的江布尔地质工程学院。1989年,他创办了首都储蓄银行并担任总裁,1996年11月,他获得全俄第五大银行农工银行的控制权。
1998年也成为他人生的拐点,事业遭遇毁灭性打击。因非法经营被下令逮捕,他只能仓促将生意出售给其他寡头,逃往奥地利。而后逮捕令奇迹般地被取消,据说是叶利钦想报答他当年的助选之恩。2003年6月,他宣布全面退出生意,转做寓公,令他最欣慰的是他在2005年终于偿清了所有储户的损失。2006年,他与跟随自己多年的公关经理携手出版了一本政治侦探小说《人质》,而后又出了《卢布大街》。据说如今仍笔耕不辍,并不时出国度假。